“招魂,招谁的魂?”
林锦屏吃痛地抱着脑袋,坐在床上,用余光瞄了一眼。
一旁的母亲脸色还有些苍白,但是已经能起身行走了,敲得其实没什么劲,她故意配合一下而已。
她揉了揉脑袋,叫屈道:
“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……”
莫玉兰剜了她一眼,母女二人扶持着生活,她这人性子柔弱,母亲当得没多少威严,幸好锦屏懂事得早,不怎么让她操心。
妇人不曾有空梳头,用一根丝带扎着泛白的稀疏发丝,容貌因病情折磨已见老态,观其眉眼骨相,则依稀能瞧见昔日风姿。
她转过头来,微微一礼,对着两位不请自来的贵客道:
“寒舍简陋,连一杯灵茶都没有,让二位公子见笑了。”
戴安涛正在打量房内布置,漆木桌椅,彩绘陶瓷,摆件装饰都很有格调,却都不是什么贵重物件,他闻声望来,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搁在桌上的药包,十分亲切的笑道:
“不请自来,还要夫人原谅我二人的唐突,总是处事操切,失了礼数。”
戴安涛缺什么灵药,直接去江梨坊的库房里清点,无人敢拦,不似林锦屏灵石匮乏,不仅货比三家,还得讨价还价,故而他很快便与贺庭筠汇合,远远跟着女修。
临到了家门口,一群烦人的讨债鬼堵在店门外,大声嚷嚷,说是有人亲眼看见林锦屏同人游山玩水,好不快活,叫她赶紧还钱!这姑娘瞅见情况不对,立马熟练地找地方躲藏,似乎这伙人不走就不打算回去了。
戴安涛怎会乐意让她拖延,大街上拿人也容易落人话柄,他干脆掏出身份令牌,摆出“官家”的架子,找玉兰符店的街坊邻居问了问,很快便知道了始末缘由。
原是玉兰符店的店主林夫人中了寒毒,三个月了,躺在床上,始终不见好转,拖着拖着,治病求药的诊金与店铺的租金累积下来,就有了一笔不小的欠款。
隔壁的老爷子以为林锦屏走投无路,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,叫江梨坊主人给拿住了,眼下是派人来捉林夫人,他担心牵连自家,便把林夫人藏身楼上的事给告发了。
戴、贺二人打发掉那群讨债鬼,从后窗过来,躺在床上的林夫人手脚冰凉,额头高热不去,已经不甚清醒,口中仍在喃喃呼唤着她的“屏儿”。
正准备去寻医师来诊治,谁料贺庭筠看了两眼,断言道,这是人面腹蛇的寒毒。
甲兵在江梨岛周边巡逻时,偶尔会遇到此蛇,中了蛇毒后,只需一丸“辟法丹”,拔掉潜藏丹田中的蛇毒,寒气自消,若是用驱寒的药物,再多也是不见效的。
丹药贺庭筠身上就有,取一丸给莫玉兰服下,果然即刻见效。
一时半刻后,这位夫人便苏醒过来,瞧见两位相貌年轻的华服公子出现在自家屋内,竟也镇定自若,声音虚弱的问他们来自何处。
戴安涛笑而不答,只客气的说,他们没有恶意,叫莫玉兰先行打坐炼化药力,又等了片刻,林锦屏果然上楼来,蹲在窗户上吃了一惊,差点摔了下去。
将事情经过大致讲述一遍,在母女二人满是困惑的目光中,戴安涛和声道:
“林夫人,林道友,不用紧张,莫家是世代在江梨坊经营的积善之家,二位虽已离府别居,但也没犯过事,而我是江梨坊的人,奉谕来办要事,你们尽力配合即可。
“早上已与余从贤弟深入且友好的交流过,林道友只需将你们二人从相遇开始,直到分别的经过细细道来,我比对一下,就行了。”
林锦屏又惊又惧,担心余从已经被这对黑白无常锁进大牢,严刑逼供……她忽地一怔,暗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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